(接上期)末了,她扔下一句“我还可以给你举出许多许多的代沟”后,回自己屋去了。
顿时,我们之间仿佛横亘出一片黄土高原。我往女儿开出的“沟”中望了又望,怎么想也觉得里边装的都是善意与爱心,充其量不过是误解。于是,我打开了梁实秋先生的《代沟》。
他说:“代沟是翻译过来的一个比较新的名词,但这个东西是我们古已有之的。”在他列出的代沟中,我看到的则是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束缚。还有:小时候,每天早起给长辈请安时要恪守的规矩,以及他做得不出色而受到母亲的数落。他十四岁那年领到了一身白帆布制服,满心欢喜穿着回家时,兜头招来一顿恶骂:“好呀!我还没死,就先穿起孝衣来了!”并从此未再敢穿进家门。
梁先生的结论是,“自从人有老少之分,老一代与少一代之间就有一道沟,可能是难以飞渡的深沟,也可能是一步可以迈过的小渎阴沟,总之其间有个界限”;在本世纪初的中国,大到社会,小到家族或者家庭,“一代压一代,无论有多少个‘忍’字,还不是一面倒,多半是由下一代承担?”
时代不同了。君不见,爷孙之间,隔代人之间却早已不见了沟壑,而且顶属他们亲密无间。究其因,还不是身为长者的老人不再以苛刻挖掘“代沟”了!
这又使我感到,与我们的前人不同,我们不是用恨而是用爱掘出了一道代沟。这表明,要让孩子接受我们的爱心,只有成人的成熟还不够,还要有施与方式的成熟。(完)